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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祥子》中的人道温情与启蒙立场

来源:本站整理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08-08-12 08:27:31   

    祥子的毁灭是奋发向上的生命意志的摧毁。老舍通过这一精神悲剧的描述,愤怒控拆了不给穷苦人以生路的黑暗社会。这里我们要进一步追问的是:在外在的社会打击之外,祥子的精神堕落是否
还有其内在的个性原因。
    首先要考虑的因素是祥子的个人主义思想。很明显,祥子并不是因为追求个人利益才引来社会恶
势力的迫害,也不是因为损害了他人利益才遭受厄运。车被拉

、钱被抢、人被诱惑、虎妞难产、小福子被逼死都与祥子的个人主义思想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假如在小福子说“我没法子”的时候,祥子肯娶她的话,她可能不至于死得那么早,但是逼迫小福子走上绝路的仍然是没有给穷人出路的社会。假如祥子肯伸出救援之手的话,也不过让悲剧换一个形式、换一个时间而已。“拿别人的事当自己的作”的小马儿祖父并不是一个个人主义者,也同样没有前途。各种各样的洋车夫过的都是悲惨的生活,就从侧面补充说明了祥子的命运是不公平社会中穷苦人无法逃脱的共同命运,与祥子的生活态度无关。因而个人主义在祥子的悲剧之中没起什么作用。制造罪恶的是社会压迫、阶级剥削,而不是人物自身的个性缺陷。

    作为叙述者的作家已经在故事的编织中,解除了祥子的堕落与个人主义之间的因果关系。但在小说末尾,祥子完全堕落之后,老舍还是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为个人努力的也知道怎样毁灭个人,这是个人主义的两端。”这里又把祥子的毁灭与祥子的个人主义思想栓在因果链上了,宣泄的还是作家对祥子的自私难以真正原谅、而又不忍责备的耿耿于怀之心,表现的是作家的人道温情与道德原则之间的矛盾。
    老舍的慈爱、温厚之情,不仅体现在对待祥子的个人主义态度上,同时也体现在他对待祥子生命意志缺陷的态度上。尽管罪恶来自社会,但是祥子在遭受打击的过程中,也表现出生命意志不够坚强的心理缺点。祥子骆驼一般的顽强生命,仅仅表现在肉体的吃苦上,表现在正面的人生努力上,而不
表现在对灾难的承受力和反抗力上。憨厚沉默的祥子实际上也生着一颗善感脆弱的心。他显然不是挣扎到完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放弃人生追求的,而是从生活经验中预计到未来也是黑暗就停止奋斗的。当外在的力量压迫生命的时候,祥子总是既没有去分析压迫的根源,引出抗争的愿望;也没有去内省自己的个性,增强反抗的力量。每一次的打击,都只是更深地引起祥子对自我生命价值的否定。他总是自问要强又怎么样呢,烟、酒、色都对他更增添一份诱惑力。在虎妞和夏太太的伤害中,固然是她
们设好圈套让祥子钻,但同时也是由于祥子缺少足够的意志力战胜自己的本能冲动。祥子自己对此没有进行丝毫反省,而只是简单地认为“说真的,自己并没有什么过错。一切都是她布置好的,单等他来上套儿。毛病似乎是他太老实,老实就必定吃亏,没有情理可讲!”在与车夫们的关系上,祥子不善于与他人交流,但一旦自己受到挫折,却容易暗中琢磨,按自己的思路从别人的生活中引起奋斗没有价值的悲思。小马儿祖父说“干苦活儿的打算独自一个人混好,比登天还难”,这里包含着对过往悲惨生活的沉痛诉说,也包含着对群体共同抗争的深切呼唤。但祥子显然忽略了后面一层意思,只是再一次自问“要强有什么用呢?……何不得乐且乐呢?”祥子这一生命意志方面的缺陷,使得祥子形象的典型意义,在客观上已经超越了城市贫民、下层劳动者的范围,而指向对普遍人性的思考。
    出于对祥子积极向上奋斗精神的认同,出于对下层劳动者的深切同情,老舍在进行犀利的社会批判的同时,对祥子生命意志方面的缺点采取了较为宽容的态度,因而对祥子的“要强有什么用”的沉
痛叹息理解有余,批判不够,只注重去抚摸其中生命无奈的伤痛,而不忍去发掘其中的人格缺陷。他只对祥子堕落的结果表示深载同情的痛恨,只对子堕落的社会原因表示满腔的愤怒,而不忍对祥子堕落过程的心理进行严酷的拷问。他深深地“哀其不幸”,而轻轻地“怒其不争”。同是下层劳动人民的同情者,老舍溢于言表的人道温情使得他与鲁迅这样冷峻的人性批判者区别开来。此中,他展现了自己的拳拳爱心,也表现出理性批判力量对慈爱之心的退却,以及退却之后不甘愿的曲折宣泄。这决定了《骆驼祥子》从根本上讲是一部社会批判小说,而它的国民性批判内涵只能退而成为一个隐性主题。
    但是作为一名具有深刻思想穿透力的小说家,老舍在可贵的现代人道主义立场之外,从来就不甘愿放弃思想启蒙的责任。这不仅体现在他对祥子的个人主义态度宽肴之后实际还是耿耿于怀上,更体
现在他对群体与个人辩证关系的思考上。对群体与个人关系的深刻把握,使得老舍在思想深度上远远高于一般的人道主义者,高于同时期的其他作家。
    《骆驼祥子》中车夫群体,首先是作为一个生活悲惨的群体形象衬托在祥子四周,把祥子没有出
路的命运,由点引向面,有力地完成了小说社会控拆的主旨。其次,车夫作为祥子最基本的社会关系,在与他们的交往中,展示出了祥子性格中自私与富有同情心的两面。更为重要的是,对车夫群体意识的认同与否,还蕴含着两个重要的话题,一是对群体力量的向往,二是对庸众精神麻木现象的揭露、鞭挞。
    老舍此时未曾接受马克思主义,不是一个阶级论者,不可能直接去呼唤阶级斗争。但凭着对穷苦人的一片爱心,凭着对生活的直观理解,他还是朴素地感觉到了个人奋斗没有出路,而朦胧地向往着群体的共同抗争。祥子独自面对人生困境时对群体力量的肯定,小马儿祖父对生活的惨痛总结,都蕴
含着老舍对穷苦人是否应该联合起来这一问题的思考。祥子被虎妞挟持的时候,不禁想到“人是不能独自活着的”,“独自一个是顶不住天的!”,他甚至还想“假若他平日交下几个,他想,象他自己一样的大汉,再多有个虎妞,他也不怕;他们会给他出主意,会替他拔创力气。’,虽然想过之后,祥子并没有改变生活方式去进行群体抗争;社会的黑暗力量是那么强大,仅有几个会出主意的朋友,并不可能真正改变祥子的悲剧命运。此时老舍还未曾意识到可以用马克思主义这一理论武器来武装群众,但祥子这一领悟却也包含了老舍对群体团结力量的认同。小马儿祖父以蚂蚌“赶到成了群,打成阵,哼,一阵就把整顷的庄稼吃净”作比喻从反面说明个人奋斗之不可行,却也包蕴着可贵的阶级意识的最初萌芽。对群体力量的向往,是从受苦人自身中寻找力量,使得老舍超越了居高临下的贵族式的人道主义,也说明老舍此时对革命虽然缺乏正确的了解,但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吸收了左翼革命家关于阶级意识问题的正确观点。
    群体的联合可能产生强大的自我解放力量,群体之间的认同也可能加强人拒绝进行精神超越的惰性。当祥子放弃人生努力、任自己往下堕落的时候,正是车夫群体间的认同意识填补了祥子的心灵空白,使祥子在动物一般混沌的生存状态中过得心安理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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