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中的首席：案例解读
黄行福
[案例]有位老师在上《闺怨》一课时，学生们对春香闹学非常感兴趣，因为春香竟毫不客气地缴了陈最良这位老师的械。正当大家都沉浸在文章的生动有趣的描写时，有位学生提出了异议，认为陈最良这个人物有点“失常”。老师示意让她继续谈。她认为春香闹学，不成体统，作为老师的陈最良却没有表态，这很反常。也有学生说，这正说明陈最良迟钝、着实可欺。还有学生认为陈最良身为长者，应当通情达理，宽容仁厚。这时，老师插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他不与春香一般见识。”学生马上就回答：“是的”接着又引来了几个学生对陈最良的“不与春香一般见识”的议论。老师看到议论得差不多的时候，又说：“那为什么陈最良不‘当真’打？斯文扫地也不恼羞成怒，是作者的失误吗？”把学生引入了沉思。一会儿，就有学生发言：“打狗还得看主人面，打骂春香，丽娘脸上就无光，陈最良感激‘老夫人看待’，急于和‘公相陪话’，他捧着杜家饭碗，怎能不顾丽娘面子呢？他很世故。”还有同学也基本沿着这个思路，谈了自己的看法。老师总结道：“是啊，此处丽娘的训骂、求情，可谓神来之笔。它显示了丽娘的身份，突出了丽娘的个性，同时她适时的掩饰了陈最良的尴尬。……”正准备结束讨论，又有位女生发言。她说：“老师，这里是否有个春香值不值得打的问题？”一石激起千层浪，老师让她继续讲下去。又有两位同学进行了精彩的发言，博得了同学热烈的掌声。最后，老师作了一个精彩的总结：“真是教学相长啊。……此处陈最良不是宽厚，实是对学生的放任自流；不纯是迂讷，分明还隐藏着世故。从‘失常’的举止中，我们可以看到的也许正是一个常态的陈最良”。
[解读]在这个案例中，就非常生动而形象的体现了老师作为“平等中的首席”的角色和地位。
平等，不用说，在整个教学过程中，老师都没有把自己预先设计好的一套方案拿到教学的过程之中。其实，就连这一段教学本身，也不是老师在课前所设计好的，而是在教学的过程中，由学生突然提出了一个老师事先根本就没有预想到的问题而引起的。如果老师的心中没有“平等”这样的理念，没有“平等”的意识，学生提出的这个极有价值的问题，就很有可能会老师所否定，根本就进不了教学的过程。
在整个讨论的过程中，老师也没有把自己看作是凌驾与学生之上的“权威”，而是以平等的身份参与讨论的全过程。比如在第一个问题的讨论中，陈最良是否失常，老师只是在学生讨论时，抛出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他不与春香一般见识”，这既是对学生意见的肯定，又是给学生提供一个思考这一问题的新思路，也是对学生想说又说不清的意思的一个简要概括。果然，在老师这一句话的启发下，又有四位同学谈了自己对这一问题的看法，使讨论更深入了一层。老师的这一句话，实际上也带有点对学生讨论进行总结的意味，也使这一问题的讨论，有了一个提纲挈领的“说法”。这也表明了老师的“首席”身份。
最为生动地体现出老师“平等”理念的，是在老师想结束讨论时，有位女生提出的那个问题。一般情况下，对大多数老师而言，在这个时候，学生提出又一个问题，老师会认为是节外生枝，可能就会以各种理由给予否定，或者礼貌地说：“你提的这个问题也很好，可以作为课外作业，把它写在作业本上。”可是，这位老师并没有这样做，而是让她把看法谈完，并且还让其他的同学也发了言。一个心目中没有装着学生的老师，是做不到的，非常难能可贵。
“首席”的身份，体现在当问题的讨论差不多时，老师又不露痕迹地抛出了下一个问题，将讨论引向深入。就在学生们对第一个问题讨论快要水落石出的时候，老师又提出了：“那为什么陈最良不‘当真’打？斯文扫地也不恼羞成怒，是作者的失误吗？”这样一个问题。这是一个需要机智才能提出来的问题。因为正是这个问题，才把陈最良当时的心态给揭示出来了。可以说，以下的讨论，就是整个问题——“陈最良是否失常”——的解答，尽管这个解答没有统一的标准，答案是多元的。如果老师仅仅是把自己作为学生中的一员，尽管体现了老师心目中有学生，那是把“自己混同于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就起不到老师应该起的作用，对于“陈最良是否失常”这个问题的解答，就很可能最后还是以老师的总结作为唯一的答案。
在这个成功的课例中，“平等”和“首席”体现得都很充分，也很贴切。

作者单位；江西省南丰县付坊中学
邮政编码；344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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