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雨、情


今天是奶奶的祭日,爸爸开车载我们全家回故乡,拜祭过世已久的奶奶.到了故乡,下起了雨,故乡泥土中渗透的清香,闻起来感觉真好!我支起一把黑色的雨伞漫步在细雨中的小巷,穿过一座座砖瓦平房.故乡静,因为乡民们都迁到城里住了,所以雨中的故乡,更加显的平静
走到巷的深处左拐那便是爷爷的家,朦胧的雨中隐约有一个身影向我逼近,那身影如此单薄,好象一滴雨就能将她穿透似的,她会是谁呢?我加快了脚步,身影越来越清晰"好美!长长的头发,苗条的身躯,像春天般一样美丽的姑娘!"我禁不住感叹到.她好和蔼,好面善,我和她似乎有某种情感,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再也不得转开了.突然间她抬头看我一眼,我们的目光相对,交织在一点,不知何时,我也曾见过那双眼睛,难道是在梦中吗?我对她的微笑,想伸手和她打个招呼,倾刻间,她慌忙的跑了,在雨中轻盈的身子跳来跳去,不一会就消失了,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好腼腆的姑娘,好奇怪的姑娘!
到了爷爷家,爷爷高兴地为我端上了一杯热腾腾的清茶,茶的清香在这下午淡淡的雨意中充满了整个屋子,整个心灵,又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小时和北宇姐在雨中偷茶的那个日子.那时候我还小,比我大2岁的北宇总喜欢带我到故乡的山野玩,她爱采花,然后把采来的花插在我的头发上,她说她的妹妹小北总是爱这样.那可怜的人啊!从小就没有爹妈,她奶奶把姐妹俩拉扯大,可小北在6岁那年出车祸死了,北宇姐伤心欲绝,整天以泪洗面.当她第一次在爷爷家见到刚从城里回来的我时,才欣慰的露出了微笑,从那以后,她把我当亲妹妹一样,总爱在雨中带我去山野采茶,她说雨中茶新鲜,要采后给我沏茶喝,清凉解火,养身子骨……我喝了她沏的家乡特有的清茶,好香好甜,似乎品出了一中意境.在这淅淅的雨中,我也品上一口爷爷为我沏的茶,淡淡的茶香,浓浓的情,那是一中安静和依恋,冲洗了白日的浮躁,心灵便在一种如诗如梦的氛围中提升了.我恍然惊觉终于想起了巷中遇见的姑娘,那秀美飘逸的长发,身上散发的淡淡茶香,不就是北宇姐吗?离开北宇姐这么多年,对她深深存留着那份情,没想到北宇姐还是如此般清秀、美丽,如此般的苦命.在她16岁那年她奶奶去世了,北宇姐就被人娶走,做了童养媳,本来就不爱说话的北宇姐,现在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北宇姐你就像此时此刻下起的"悲伤的雨"不时冲打着我的心,我的泪从脸颊滑落，像雨滴般落入了手中的清茶,我品了一下,好苦,好涩啊!
第二天,我要离开故乡同家人回城了.清晨的露珠还没有被蒸发,就又下起了小雨,我感叹到:这九月的雨真多呀,怎么下个不停呢?于是我踏着返回的路带着爷爷送上的清茶走在巷的深处,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在雨中支起伞等候,她在等候谁呢?我带着疑惑加快了脚步,那人真是面善,原来是昨天曾经遇见过的漂亮姑娘—北宇姐.她听见我的脚步声,轻轻地抬头,秋风吹过她丝般的绣发,露出了她那出春般柔嫩的脸颊,我说:"真好!又见到你了……"她什么也没有说,修长的手抚摩了一下我的额头,又找回了当年她往我头上插花的感觉,好温馨的一刻.接着,她将一小包东西塞给了我,微笑的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的远去,那一刻,好温暖!雨似乎停了,树上的果子偷偷的长了起来.或许你不经意的一瞥会发现,园子里的树上已经结满了小杨桃,小橘子,他们都受到了秋雨的洗礼.眼前这些雨后闪烁发亮的小果子,喜悦自然由心底而生,我终于感受到了秋来了,尽管它来时很低调,可一场秋雨过后伴随着茶的气息,我真正感受到它带给我的喜、怒、哀、乐.
回家后,我打开北宇姐送我的东西,香气扑鼻而来,那是被雨水冲洗的发亮的嫩茶.我沏上一杯,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雨,回想"悲雨"姐，我雨滴般的泪落入茶中,品上一口,情意浓浓,在也挥之不去……

小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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