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生

一、关于大语文教育的思想

大语文教育是我的恩师,已故的特级教师张孝纯先生创立的一种新型的、带有空破性的语文教育思想。这种思想主张语文教育以课堂教学为轴心向学生生活的各个领域开拓、延展，全方位地与他们的学校生活、家庭生活和社会生活有机结合起来，并把教语文同教作人有机结合起来，把传授语文知识同发展语文能力、发展智力素质和非智力素质有机结合起来，把读、写、听、说四方面的训练有机结合起来，使学生接爱全面的、整体的、强有力的培养和训练。

语文教学与生活的结合，是大语文教育思想的精髓。语文的社会性决定语文与生活同在，语文学习的外延与社会生活的外延相等。凡是有人类生活的地方都有语文和语文学习。语文本身也正是源于生活。人们就是借助语文来参与生活，同时在生活中使自己的语文能力得以发展。人一旦脱离了社会生活，头脑就会空虚，思想就会枯竭，其语文能力也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壤。如果学生与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隔绝，只坐在教室一味接受枯燥乏味的语文训练，肯定收不到好效果。顾黄初先生说：“语文是社会的公器，语文教育应当贴近生活，靠拢生活，这是由语文工具的性质和特点决定的。'狭的笼'与语文教育天生不相容。”

语文与生活的关系，决定了社会生活中有许多学语文的渠道。由于语文是人们社会交往的工具，日常生活中的各种交际活动就是学语文的好机会，包括交谈、致辞、开会、打电话、看书报、写信等。由于语文是各科知识的载体，学习其他各科同时也可以是一种语文学习--各科语文学习，同样有一个对字、词、句、段、篇的理解和运用问题。近年来广播电视事业飞速发展，看电视成了人们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于是又产生了一个新语文学习的领域--影视语文学习。难怪吕淑湘先生说：语文课跟别的课有点不同，学生随时随地都有学语文的机会：逛马路，马路旁的广告牌；买东西，附带的说明书。到处都可以学语文。

如果我们把社会生活中的语文学习同课堂上的作一比较还会发现，它比课堂上的机会要多得多。从空间方面说，它以社会为课堂，因而范围大得多；从时间方面说，人只要进行社会语言交流，无时无刻不是在学语文与用语文，因而无所不在；从内容方面说，它包含了人的整个社会生活和社会语言实践，因而丰富多彩；从形式方面说，不但有听、说、读、写、思，而且有视听结合、图文并茂、生动直观的特点，因而灵活多样。

走大语文教育之路，不仅是提高语文教学质量和教学效率之必需，更是社会发展之必须。社会对人才素质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不但要求人们具有越来越高的语文素质，而且要求具有越来越高的思想素质、智力素质和实际才干。现代社会赋予语文教学与往昔不同的任务和责任，要求它有突破性的改革。但我们目前的语文教学还是建立在第三次信息革命的基础上并与我国50年代的经济基础相适应的。当时我们引入了凯洛夫教育学，而凯洛夫教育学是与苏联30年代的经济建设需大批培养有初级文化的劳动者的社会需要相适应的。50年代的我国面临着与30年代的苏联相同的社会需要。从50年代末到70年代，随着社会的飞速发展，苏联产生了赞可夫、苏霍姆林斯基的教育思想，并且逐步取代了凯洛夫。其他发达国家教育思想也迅速更新。但由于当时的政治原因，我们对这些先进的新思想没能及时引入，却在几十年中把人家早已过时和抛弃的东西当成宝贝（文革那不正常的十年例外）。虽然几十年来，我国的语文教学有了一些发展、一些进步，引进了一些新的思想，进行了一些改革，也出现了一些突出的典型，但毋庸讳言，从整体上讲，从大面积而言，没有根本性的改变，并且明显地落后于时代和社会的发展。再加上近些年单纯追求升学率思潮的影响，语文教学已经走入专为应试服务的歧途和怪圈。

大语文教育的总体模式由三个课堂组成：课堂上和课本里的语文学习为第一课堂，课外活动为第二课堂。这是一般语文教育工作者都普遍承认的。大语文教育的独到之处，是认为语文教学还应有一个更大的第三课堂--社会生活和社会语言实践。这三个课堂中，第一课堂当然是处于轴心位置，另外两个，则是它的扩展和延伸。我认为，这种总体模式是语文教学的一个重大突破：不但突破了课堂、课本这个狭的笼，而且突破了第二课堂，使语文学习的范围扩展到学生的社会生活和社会语言实践之中。

下面，就按这三个课堂的顺序介绍一些具体作法。

二、大语文教育的课文阅读教学

大语文教育的课文阅读教学，应符合以下十条原则：⑴千方百计地拉近语文教学与学生生活的距离；⑵千方百计地在教学中渗透德育；⑶千方百计地进行非智力因素的培养；⑷注重发展能力，特别是自己获取知识的能力和在生活实践中运用所学知识的正迁移能力；⑸注重开发智力，特别是进行思维训练；⑹听说与读写并重；⑺每篇课文的教学过程大致是三步：预习见疑--质询研讨--巩固深化；⑻以单元教学的形式，把三个课堂结成一个整体；⑼加强与其它各科的横向联系；⑽低负担，高效率。

这十条原则归结到一点，就是要把语文课上得精彩。精彩，应当是多种教学方法的综合运用和最优组合，下面，我们谈一些方法，举一些课例：

1、精彩，应当以理取胜。近所来，我教每一届学生，第一课总是语文与人生。我告诉学生：语文是人生最重要的工具。然后用古今中外的史实让学生认识语文能力对个人前途、对国家命运有巨大而密切的关系，认识三寸之舌能胜百万之师的道理。也讲文品与人品，也指导大语文学习法。这就培养起学生对语文的浓厚感情和学好语文的强烈动机。这一课我在不少学校讲过，有一次竟使一位学生说服家长交五万元学费到我们实验班上学，可见对学生的语文学习还是有明显影响的。理，包括古今中外思想家的思想言论，教育家的教育思想和学习方法，甚至连孙子兵法之类我们都根据需要引入语文课堂。

2、精彩，应当以情取胜。《羚羊木雕》一课认为父母反对我把羚羊木雕送给好朋友是重利轻义。课堂辨论中我慷慨激昂地对此大加批驳：不尊重父母，把父母送给的珍贵礼物转赠他人，才是轻义。父母一把屎一把尿地把自己抚养大，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力？熬过多少不眠之夜？又受过多少委屈！朋友为自己付出的只不过是一条裤子和她父母的责罚，而父母为自己付出的，则是十几年的辛劳，十几年的青春！所以有人说，世界上最大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大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大的，是父母对儿女的恩情。这恩情是自己一生一世也报答不完的，正如贾岛诗所言：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可是，课文中的我却把对朋友的感情放在父母之上......。这一课使学生受到一次很好的爱父母的教育，同时受到口才训练。几天之后，就有家用长打电话说，她生日那天，她那个逆子为她买了40元的提子，还有一支康乃馨。语文课是最富有情感因素的，教师应设法把作者之情变为自己之情，再感染学生之情。

3、精彩，应当以新取胜。《一件珍贵的衬衫》曾是学生升入中学的第一课。我上这一课，先讨论什么是语，什么是文，接着采用听读的方法学习--老师把课文改为第三人称，删去开头和结尾的议论抒情，用较慢的速度朗读，学生不看书，边听边记下课文要素（与《记叙的要素》配合）和关键词语。指导修改笔记后，学生据此复述。然后打开课本，与听读内容对照，理解首尾议论抒情的作用。最后是听广播据《一件珍贵的衬衫》，进行比较思维的训练，并启发学生把听广播看电视也当做语文学习。这样的课使学生耳目一新，当天下午便有家长反馈棒极了，认为孩子进实验班是他们的幸运。

4、精彩，还应当以趣取胜。讲《变色龙》和《制台见洋人》，我从大家都爱看小品说起，把课文当成小品去欣赏，而且让同学们为主人公的可笑言行设计表情、动作，当场模拟。课后，又真的将课文改编成小品剧本让同学们演出，还从市文工团借来服装道具......这样的课，学生大概一生也不会忘记。指导一些小学语文老师讲《自相矛盾》、《会摇尾巴的狼》等课时，我也建议采用这种小品表演法，也取得好的效果。

5、精彩，有时应借助美术手段。讲《苏州园林》，我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金奖作品明轩（苏州网师园中的庭院殿春簃的复制品）导入，利用自己拍摄和搜集的大量图片资料，举行了一次苏州园林画中游。拙政园、狮子林、网师园、沧浪亭的美景雅趣让同学们大饱一回眼福。游完之后，还要手执图片，向未游的同学介绍苏州园林的特点。同学们个个兴趣盎然。这可以称为以美取胜吧。《春》、《白杨礼赞》、《中国石拱桥》、《北京立交桥》、《岳阳楼记》、《滕王阁序》等皆可如此。

6、精彩，有时应借助音乐手段。讲《听潮》一课，我向学生描述了自己亲赴普陀山听潮的感受，又选格罗菲的《大峡谷进行曲》和阎惠昌的《大海》等乐曲搞了一个配乐朗诵，放给学生欣赏，让他们的心潮随着课文和乐曲起伏激荡，心随潮水共悠悠。学生说，这是一种难得的艺术享受。这又算一种以美取胜吧。给《苏州园林》配上一段苏州弹词音乐，给《故宫博物院》配上一段古筝独奏，也都使人陶醉其中。

7、精彩，有时也可以借助物理化学课的实验。讲《死海不死》和《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把实验搬上语文课，用鸡蛋当人体，用试纸做一朵花儿，让同学们直观地领会到浮在水面的自由游弋的情景和花青素遇酸变红、遇碱变蓝的奇妙变化。

8、精彩，有时可以创设情境。此法，叶圣陶先生称之了入境。讲《最后一次讲演》，我把这一课调到清明节，以纪念闻一多先生的形式学习。又举办闻一多先生事迹报告会（内容多取自《闻一多传》），还让一位有表演才能的同学扮演闻一多先生，慷慨激昂地发表最后一次讲演，拍案痛斥国民党特务。我和其他同学一起当听众，制造会场气氛。此外，黑板报上阅读与欣赏栏中，还有《从学者到斗士》、《最后一次讲演的前前后后》等资料。这一课，每个同学都进入设定的那种情境，这究竟是上课，是演出，还是进行实际的纪念活动？很难说清。如果把课堂和生活中的应需性语文学习结合，这种入境机会就更多。

9、精彩，应当利用学生的心理因素，引起他们思想上、情感上的共鸣。讲《向沙漠进军》之前，我先搞一了个听读训练，听读参读文章《绿洲变成了沙漠》。此文主要讲世界最大的撒哈拉沙漠是由草原绿洲变成。听读训练任务是在以前听记、听述的基础上听析。然后请同学们举出自己所知道的沙漠化其他的例证。教师提供下述例证：我们邢台过去号称百泉之城，但现在泉眼全部干涸了，地下水位急剧下降。然后提出一个富有思辩性的问题：若干年后，我们这里是否也有变成沙漠的危险？稍作辩论后，教师转述环保工作者的警告：风沙进逼北京城！然后引出本课--《向沙漠进军》。按照常规观点，这个导入似乎太长了，但按照大语文教育的观点，不能认为这仅仅是导入，它至少还起到下列训练作用：⑴进行了听与说的训练；⑵激起了学习这一课的强烈动机和兴趣；⑶联系身边的实际，拉近了课文与学生生活的距离，引起学生共鸣，并造成愤悱状态。利用学生心理、情感因素，关键是语文与生活的结合。

10、精彩，有时应多学科知识并用。例如讲《向沙漠进军》时，学生提出一个问题：课文举了两个例子，一个是外国的地中海沿岸，一个是我国的陕西榆林地区。为什么前者略而后者详？为什么前者不交代沙漠化的原因而后者交代？对此，教师结合《世界地理》所学知识引导学生理解：地中海沿岸处在北纬30°附近的副热带高气压带，低空空气密集，气流是上升的，因而蒸发量很大，却难以形成降雨。它的沙漠化主要是自然原因，不必强调，因而略写；后者主要是人为原因，应当强调，所以详写。同时让学生打开《世界地理》课本世界气候一节，当堂印证。可这样联系其他学科知识的课文不少，如《捕蛇者说》可联系历史课本唐代经济关于两税法部分，以便学生了解该文背景。讲有关闻一多的作品可联系历史课本的有关介绍。

11、精彩，还可结合社会实践，解决实际问题。我在内地工作时，发现学校操场的砖砌跑道线越来越高。于是就让学生测量比地面高出多少，让他们调查，是原先就是这么高还是后来变高了，以及是什么原因。结论：不是砖线变高了，而是操场地面变低了；由大风长年累月地吹走地面的浮土所致，平均每年降低5毫米左右。怎样解决这个问题？我将它放在《向沙漠进军》的教学过程中让学生研究，然后再写成一篇小论文。同学们的意见是：①这是我国自然生态被破坏，环境逐渐恶化的结果。随着大环境的得以治理，这个问题也就会得以解决。②向沙漠进军的最主要武器是水，解决这一问题的主要办法也是水--给操场安上喷水设施，大风天喷水，就不会继续变低。③抵御风沙袭击的办法是植林种草。如果能将操场铺成草坪，也可解决这一问题。可惜费用太高，学校负担不起。但建议今后不要再对操场除草，让它同时是草场，则可减轻表土流失。社会语文学习中，这种实践机会很多。

12、精彩，更可引导学生质疑、创造。我曾对教参中《藤野先生》沿用半个世纪的主题提出质疑，认为课文不是表现藤野先生对学生认真负责、严谨治学的品质，而是表现他在日本举国上下都十分鄙视中国人的风气下对中国人的热情友好和尊重。讲这一课时，我用一组疑问引起学生对教参主题的怀疑，然后用学贵知疑，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等名言激励学生的探索精神，又用一组参读资料启发学生思维，得出正确结论，使学生享受到创造的快感。目前，各种教参、教辅资料中讹误很多，这为学生提供了许多创造机会。

精彩，还可以有多种方法。但比方法更重要的是教师的敬业精神、广博深厚的学识功底、既讲科学又讲艺术的创造性劳动。

三、大语教育的说写教学。

大语文教育的说写教学具有下述特色：

第一：既重视文内功，更重视文外功。

学生说写能力不过关的原因可能很多，但最重要的原因是缺乏文外功。文外功，广义地说，包括生活积累、知识积累、思想认识能力、智力（特别是思维力），以及兴趣、情感、习惯、内趋力等等。其中最根本的是生活积累和知识积累两项，其他因素都是在此二者的基础上产生或由此二者决定的。一个人的生活，知识积累丰富了，思想、情感之类也就丰富了。我们进行文外功的培养，也主要是两项任务：一是加厚生活功底，二是加厚知识功底。

加厚生活功底又有两个方面，一是丰富生活，二是积累生活。丰富生活，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1、大力组织各种课外活动，丰富学生的学校生活。课外活动可以是阅读性、写作性、听说性、观察性、采访性、游览性、游艺性、展览性、竞赛性、学术性......各种课外活动应注意三点：⑴联系社会生活的热点问题，⑵联系学生的思想感情，⑶新颖有趣。

2、在家长协助下，丰富学生的家庭生活。家庭生活可以是读书读报之类的学习活动，可以是看电视听音乐之类的文娱活动，可以是栽种花卉、饲养小动物、游览、游艺、家务劳动及家庭成员之间的情感交流。

3、参加各种社会实践，丰富学生的社会生活。例如组织各种社会调查和社会实践，从事各种社会公益活动、社会文化活动，甚至可以让学生利用假期打工挣钱，体会、其欢乐与艰辛。这些活动将会大大开阔学生的视野，丰富他们的说写内容。

丰富生活应与积累生活结合进行，否则会象狗熊掰棒子。积累生活可有两种作法：一是写日记、周记、随笔之类。二是汇集说写素材总汇，以备说写之需。此项工程还可在同学间交流，互通有无。有了这样一批素材，说写内容会大为丰富。

加厚知识功底主要靠读书。读书，首先要选书。因为读书如吃饭，善吃者长，不善吃者病。如果读了一本不好的书，比不读书还坏。我认为，中学生读书应上品位，上档次。为此应有三个转变：⑴由读故事性、虚构性作品向反映社会、人生的写实性作品转变；⑵由消谴性、娱乐性作品向知识性、哲理性作品转变；⑶由一般性作品向名著，特别是经曲名著转变。

读书，也要与积累相结合。读书而不积累，就象一个人身入宝山，却空手而回。这样，即使破万卷，也不会形成较强的说写能力。积累，可采用下述方法：⑴作笔记。⑵作卡片。与前者相比，其好处是可以随意地分门别类。⑶剪报。它比前二者节省时间而且容量更大。⑷编索引。那些不便剪贴又不容易抄写的内容可用。⑸背过，化为身内之物。这是最重要的，特别是那些经典性、哲理性、闪耀着人类思想文化光芒的警句。这些精神财富，只有背过了，说写时才能信手拈来，运用自如。这是我国传统教育的一项成功经验。可惜近几十年被当做糟粕丢弃了。因而也就出不了鲁迅、陈寅恪那样的大师。想想这些大师们，哪个不是因为从小就背得经伦满腹，才造就了他们思想、著作的博大精深呢？

第二，既重视指导学生写，也重视指导学生改。

由教师全批全改，精批细改，至少有两大弊害：一是教师疲于奔命，二是学生受益甚微。因此叶圣陶一言以蔽之曰徒劳无功。

培养学生自改作文的能力和习惯，是说写教学的一项固有的、极重要的任务，因为它是写作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与写作能力相辅相成。不会改文章的人，不可能写好文章。

怎样自改？我们的办法是：

1、择优集体批批改。教师先浏览全班作文，掌握情况之后，选取一篇写得好而又有代表性优缺点的文章，或抄在黑板上，或印发，师生共同评改。

2、四人小组批改。同桌、前后桌组成一个四人小组，指定一人执笔，逐一讨论修改。之后，填写作文批改报告单，汇报自改情况。

3、口头批改。指定同学当众朗读自己的文章，师生共同评价优劣，提出修改意见。多用于定稿之后，誊写之前。

4、自我修改。一般是教师讲评之后，按老师要求自改，有时还须写后记。

5、自下而上评比竞赛。先评出小组最佳作，然后共同修改提高，参加全班评比。

6、请小先生。此法结合培优进行。

老师的批改，也应当为学生自改服务。包括：⑴掌握情况，为自改作准备；⑵为学生自改示范；⑶对自改起指导和裁决作用；⑷检查讲评自改情况。

我们这样提倡自改，并不是主张废止教师的批改。教师的批改，仍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我们只是主张教师的批改不能取代学生的自改，就象老师的讲不能取代学生的练一样。

第三，既重视写，又重视说。而说的重要性又远胜于写，所以这一部分的标题称说写教学而不仅是写作教学。训练说的机会极多：⑴课文阅读教学中的；⑵听说训练中的；⑶课外活动中的；⑷生活实践中的。不再赘述。

四、大语文教育的第二、第三课堂

把开展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作为大语文教育的第二课堂，是因为它有第一课堂所不及的作用，特别是在培养非智力因素、发展实用能力和爱好特长方面。这在语文界已有定论，并且已经写进新大纲，只是尚未引起广泛的、足够的重视。组织课外活动，方法种类多种多样，更可百花齐放，异彩纷呈。就一般而言，可有如下种类：⑴凭兴趣自由参加的课外小组。⑵可每天进行的短小活动，如读一篇短文、讲一个小故事、背一首小诗、抄一条名言、唱一支新歌、提一个小建议、发布一条新闻、发表一篇一分钟讲演，等等。⑶每学期指定阅读一部古典名著。可与课本中的名著节选配合进行。⑷配合教学进度的活动。⑸配合时令的活动。⑹办手抄小报。⑺搞社会调查和社会实践。此外，还应辅之以广泛的读书读报活动。

如果只有第一、第二课堂还不能称之为大语文教育，因为人们早就认识到各科学习应有两个课堂。张孝纯先生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认识到语文学习还应有一个更大的课堂--社会生活和社会语言实践。孝纯先生在世时把它称为利用语文环境，还按不同的标准把它分为口头语文环境、书面语文环境，教室语文环境、学校语文环境、家庭语文环境和社会语文环境。笔者认为，这是孝纯先生对语文教育理论的发展和创造。大语文教育对语文教学改革的突破，也集中表现在这里。

第三课堂应包括以下内容：

1、日常听说交际活动中的语文学习和实践。实施方法首先是利用第一、第二课堂进行听说指导，如怎样交谈，怎样听课、答问，怎样讲故事、讲演、讨论、辩论、打电话、登门拜访等等，并设计具体活动进行练习。然后，则是在日常的社会生活和语言实践中有目的地应用。

2、日常的各种读写活动中的语文学习和实践，这一点已为大家所共识，笔者不再重复。

3、各科语文学习。具体内容方法包括：⑴从其他各科课本中选参读教材，作为例子，指导从中学习语文的方法。⑵从各科课本中选编语文练习题。例如：分析下面这个二重复句，并用框式图解法分析加线部分的关系：如果一条直线截三角形的两边，其中一条边上截得的一条线段和这边与另一边上截得的对应线段和另一边成比例，那么这条直线平行于第三边。⑶把各科的表述性作业吸收为说写教学内容。⑷把各科上课听讲答问吸收为听说训练内容。⑸通过其他各科学习提高思想认识，丰富知识积累和生活积累，以为语文所用，因为各科的道理、定义、定理、定律、法则，中外历史上的人物、事件无不可用作说写的素材。⑹比较异同，促进正迁移，避免负迁移。例如英语中他跑得很快（He can run very fast），很快是状语，而汉语中则是补语。若不弄清，则互相干扰。⑺为起促进作用，在考试中加入此类内容。

4、影视语文学习。包括：⑴通过对影视作品内容的理解提高对生活的认识与理解。例如《杨乃武与小白菜》中杨的悲剧最终得以照雪，根本原因是什么？答案：朝中满族统治者对浙江湘军势力早有不满，而且担心他们势力太大，不好驾驭，因此借这个案件整治他们，以巩固自己的统治。⑵理解领悟影视作品表现方法和表达艺术与语文的相同、相通、相似、相关之处，并使之向语言能力迁移。例如《大决战》开头为什么拍摄黄河凌汛？中间几次展示死伤场面是什么意图？⑶分析人物，发展思维。⑷学习语言，丰富词汇。⑸评论优劣，增强积极影响，消除消极影响。⑹写小脚本，当主持人。

5、利用班级、学校的各种会议、活动。像新老师来上课，致欢迎词；开联欢会，当主持人；报告会，边听边记（实际是边听边分析、归纳、筛远、记录）；讨论会，安排好主持人、记录人，各人根据议题打好腹稿次第发言、争论；运动会，组织小记者活动，负责宣传报道等等。

6、从欣赏艺术作品中领悟。例如面对一幅美术或摄影作品，理解它的主题是什么，理解它表现主题的艺术匠心，以及相当于文章中的什么手法等。从雕塑、书法、篆刻、碑贴等作品中，也都能领悟到相应的语文知识。

大语文教育是一种整体性、开放型的语文教育，也是一种地地道道的素质教育。这不仅是一种理论上的推导，更被十几年来的实践所证明。从1983年起，孝纯先生与笔者合作进行此项实验。结果表明，不仅历次统测、中考、实验班成绩均明显高于平行班，而且一般考试所无法反映的学生思想素质、智力素质和实用语文能力更具明显优势。目前这种思想已在国内语文教育界产生一定影响，许多著名语文教育家给予高度评价。

但大语文教育也有它暂时不好解决的问题：一是教师负担明显地重一些，对教师素质的要求也相对高一些。二是与现行的考试方法和单纯追求升学率的行政措施有些低牾（当然更多的是促进升学率提高），有些工作从应考的角度看属无效劳动，因而这一部分工作为急功近利者所不取。

但不论怎样，大语文教育是适应现代社会需求而产生的，它是符合社会发展和教育发展的规律的，因而其生命力是极强的。它的发展，也是历史发展之必然。我相信，在不太远的将来，这种思想一定会大行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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